本报讯：据央视记者黄铮铮报道，8月14日是世界“慰安妇”纪念日。菲律滨现在还有一批在二战期间饱受日军迫害的“慰安妇”幸存者。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，叫做Lola，这个词在菲律滨语里面是“祖母”“老奶奶”的意思，也专门指代这一特殊的人群。我在菲律滨驻站9年，一直在跟拍这些老奶奶的故事。我倾听过他们的苦难，见证过他们的抗争，在这9年时间里，有的老奶奶因病去世了，有的无法行走，有的失去听力，但是她们的精神仍然在传承下去：那就是要奋斗到日本政府公开道歉并给予赔偿的一天。

　　今年7月10日，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通过对日本的第四轮普遍定期审议结果报告。同一天，菲律滨多个团体举行网络研讨会，敦促日本政府正视“慰安妇”问题，公正回应菲律滨“慰安妇”受害者的诉求，因为日本政府提交的人权报告中未提及“慰安妇”的问题。在瑞士日内瓦参与活动的“慰安妇”权益保护组织“菲律滨祖母联盟”的协调人莎伦·席尔瓦称，如果日本继续忽视“慰安妇”的问题，就不能声称其在妇女人权方面取得了成就。研讨会结束后，菲律滨部分“慰安妇”受害者家属与在瑞士和日本等地的人士一起举行摇铃仪式，对战争说不。负责仪式的人大声念出每一位老奶奶的名字，他们的孙辈举着老人的照片，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菲律滨“慰安妇”寻求正义的坎坷道路。

　　菲律滨在1942年—1945年被日本侵占，有超过1000名菲律滨妇女成为战时强奸行为的受害者。但从1994年至今，记录到的“慰安妇”幸存者只有174名。目前在世的“祖母”已经不到10人，其中年纪最大的已经97岁，最年轻的也已经93岁。我们采访过的埃斯特莉塔奶奶就是其中之一。她的家乡在菲律滨中部的巴科洛德市，她当时生活在一个甘蔗农场，本来过得很幸福，但从日本人来了之后就发生了变化，甘蔗农场变成了军营，1944年，年仅14岁的埃斯特莉塔在一个集市上被日本士兵绑架，强征为“慰安妇”。有一次，日本士兵抓着她的头向桌子上猛烈撞击，导致她失去意识，整整昏迷了三天。这段经历至今依然如同梦魇一样困扰着她。

1992年，一位名叫罗莎·汉森(Rosa Henson)的菲律滨“慰安妇”受害者开始公开讲述自己的经历，此后，越来越多的“祖母”站了出来，由此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维权之路。 2004年，“慰安妇”权益保护组织“菲律滨祖母联盟”要求日本政府就“慰安妇”一事进行正式道歉，同时要求菲律滨最高法院支持她们的这一诉求，然而，在2014年，菲律滨最高法院终审驳回了这一诉求，负责这一案件的律师称，这使菲律滨成为唯一容忍战时强奸行为的国家。 2017年12月，一座“慰安妇”纪念雕像在马尼拉湾畔落成，蒙着双眼的少女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苦难。但此举引发日本政府的强烈不满，他们持续向菲律滨政府施压，4个月后，这座雕像被拆除。制作雕像的艺术家甚至也遭到了威胁。 “菲律滨祖母联盟”的协调人莎伦·席尔瓦说，当时一名日本政府官员在菲律滨官员的陪同下“造访”了这名艺术家的工作室，拿走了“慰安妇”的雕像。之后，这名艺术家就和“菲律滨祖母联盟”切断了联系，雕像也下落不明。

　　为此，菲律滨知名学者洪玉华女士专门成立了“为祖母献花”的组织，来纪念这个消失的雕像。洪玉华说，日本政府一直在给菲律滨政府施压，声称其已经作出了战争赔款。但事实上，菲律滨的“慰安妇”问题是1992年才被披露的，二战后的赔款中根本没有这一款项。

　　事实上，菲律滨的“慰安妇”受害者们的处境一直非常艰难。曾经的经历带给她们的创伤是终身的，一些人此后从未结婚，一些人在被得知她们的遭遇后就被丈夫抛弃了，很多人终身都找不到工作，她们无法就业，无法合法结婚，有的人失去了生育能力，终身无子，老无所依。绝大部分“祖母”一直处于贫困的状态。要求日本政府正式道歉和赔偿，是这些“慰安妇”受害者们的毕生所愿。

　　“祖母”们在日渐老去，但是她们的抗争不会停止。历史会记得她们的故事。 “祖母”们敲响的警钟提醒我们，珍视和平，永远不要重演战争的悲剧。